锡柴机练成故宫“大内高手”

　　■　文丹

　　北京故宫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古建筑群，但人们大多只看到她富丽堂皇和端庄威严的外表，却很少有人关心“高颜值”背后的故事：

　　1976年，第一台配装锡柴发动机的装载机进宫服役，参与古建筑修缮工作。1992年，故宫所属单位又购买了第二台配装锡柴发动机的装载机，经过23年高强度的运行，这台机目前仍在使用，并且性能状况良好，成为古建筑修缮专家称赞的“大内高手”，工匠们信赖的“钢铁侠”。

　　紫禁城遇见“钢铁侠”

　　在故宫西门的一处修缮工地上，我们见到了这台配装锡柴发动机的装载机。

　　据工匠们介绍，这台装载机在故宫修缮的工程中主要用于材料运输和废料清理。他们说：“因为有了这位大力士的帮忙，减轻了许多体力活，所以大伙都管它叫钢铁侠。”

　　此刻望去，远处是红墙金顶的宫殿楼阁，近处则是整齐排置的砖瓦石料和清理下来的建筑垃圾。那钢铁造就的伟岸身躯矗立其间，仿佛一场决斗后最终的胜者，还真颇有侠士之风。

　　“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魔术师刘谦的经典语录，此刻正出自这台装载机的驾驶员曹师傅之口。“用了23年了，发动机一直没有大修过，动力还是那么强劲，油耗还是那么低，噪声和振动还是那么轻。”

　　曹师傅一边介绍，一边将机器发动起来。发动机平稳地运行，带动装载机起臂、落臂、起铲、落铲等一串动作，一气呵成。

　　“操作灵敏很重要，没有阻碍拖滞，一套动作连续完成，才能保证铲运效率。”说到这里，曹师傅实际演示了将一根横梁铲起和其他建筑材料整齐堆放到一起的过程，在他的娴熟操作下果然是一气呵成。

　　“噪音低也很关键。”曹师傅说，“离这儿不远就是故宫开放区域，所以声音不能太大，避免对游客的惊扰。”果然，一旁不时有游客经过，并没有因为机器的嘈杂声而感觉不适，依然闲庭信步，目光在金瓦、红墙和绿树间自然流转。

　　两代锡柴机的故宫情缘

　　北京古建修缮中心车队原队长王广明说：“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故宫光鲜靓丽的一面，却很少有人知道背后修缮工作的辛苦。”

　　王广明带着我们参观已经完成修缮的区域，我们看到了气势恢宏的宫殿、修缮一新的门墙和铺设整齐的道路。沿着他手指所向，精妙绝伦的雕刻和绘画工艺让我们叹为观止。

　　“这些看起来很壮观很秀丽，是不是?这都离不开古建筑修缮专家和工匠们的辛勤劳作，还有锡柴发动机的默默付出。”对比修缮前后的视觉差异，我们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古建筑修缮是一项技术要求和工作强度都很高的活，在这里工作的专家和工匠大多都是家族传承或者师徒接班。从1976年第一台装载机到1992年的第二台，用的都是锡柴发动机，这也算是两代传承吧。”

　　王广明在故宫工作的几十年里，经历了许多次大大小小的修缮工程。他回忆说：“买来第一台装载机的时候，故宫正在进行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二次大修，当时我也刚来这里工作不久。”年纪轻轻的王广明被分配做了装载机的驾驶员，从此，配有锡柴发动机的装载机成了他忠实的伙伴，一起与故宫结下了不解之缘。

　　因为装载机在修缮过程中担当着重要角色，许多粗活重活都离不开，王广明也就跟着得到其他修缮工作人员更多的尊重，连续很多年都被评为先进职工。后来，他当上了车队队长，但是依然对装那台载机情有独钟，从日常使用到维护保养都格外关心。

　　“那台装载机在我们这里使用了十多年，只要是有过接触的，都觉得非常好，所以在1992年需要更新的时候，一致赞成还买同一厂家的。”王广明指着我们之前看到过的这台装载机说：“23年实际使用下来，证明我们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大内高手”是这样练成的

　　“因为有了前面的积累，我们在使用和保养第二台装载机的时候更有经验。”王广明说：“所以，这台机器虽然白天黑夜连轴转，却依然保持着良好的性能状态。”

　　据王广明介绍，这台装载机质量稳定，整体性能良好，发动机动力强劲，轻轻踩一下油门就能把好几吨重的材料铲起来，并快速举到很高。最值得称道的是起动方便，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下一打就着。

　　“可是，我们也有对不住这老伙计的时候。”王广明略带歉意地说，“冬天停机过夜的时候为了防止水箱和管路被冻裂，我们就先把水放干，第二天起动之前再重新加水。有一次换了新驾驶员，对这个规程记不牢，忘了加水就直接起动了，并且好一会儿之后才被我发现。当时我和驾驶员都很紧张，心想：在没有冷却水的状态下工作，这对发动机得造成多大的伤害啊?”结果并没有像他们担心的那样，重新加上水之后，发动机依然正常工作，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如果说这是一次内伤，这台装载机还曾受过一次外伤。”王广明说，“1998年，这台装载机在清理筒子河淤泥的时候，意外翻到河里，由于身体较宽，卡在了河两边的侧墙上。当时我们以为，发动机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和震动，肯定是不能用了。没想到的是，用吊车把装载机吊上来放平稳后，一打火正常发动，直接开着就走了。”

　　“知道这件事情后，一起工作的那些专家都佩服，感叹锡柴机的质量真是好，说这是名副其实的大内高手。因为真正的高手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和磨难中练成的。”说到这里，王广明的脸上有掩盖不住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