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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赵个展:答案在风中 漫长的一天

企业报道  2023-03-21 08:43:42 阅读:1536


  3月11日下午,艺术家赵赵的双展“答案在风中”、“漫长的一天”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北京798第一和第二空间正式对公众开放。展览由崔灿灿策划,展出百余件作品,勾勒出赵赵从2016年至今的艺术线索。这是继2022年在上海龙美术馆和澳门艺术博物馆的个展之后,赵赵的又一次重要大展。

  这是关于赵赵展览的狂想,它可能是一本小说,一篇自传,一部游记,亦是一位艺术家追求真理的哲思之作。故事讲述了赵赵7年间的创作,由4个篇章组成: “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答案在风中”、“西部三部曲”、“漫长的一天”。

  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1968年,哲学家波西格开始了一场由东到西穿越美国的旅行,之后写就了影响几代人的《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书中讲述了波西格旅途中的见闻,在夜晚和清晨的遐想,讨论的话题从西方苏格拉底以来的哲学,到当时的现实处境,科学与艺术,知识与价值,精神与物质,古典与现代生活。

  禅与摩托车,两个并不相关,甚至有些矛盾的事物,却在这里产生了奇妙的联系。赵赵的新作《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便取自这本小说,为我们呈现一个相似的场景,一张巨幅的描绘中国石窟造像的画作,像是禅的化身,一辆复古版的摩托车矗立画作前方,画作中温暖的灵光和机械的冷峻共同组成了一件完整的作品。然而,“禅”并不存在于造像之中,骑行者波西格在不同的天气中总是需要和它合二为一,以应对旅程中的变化,在修理的过程中,它是每天需要解决的困境,也是生命中面对的“业障”。

  如果我们将历史理解为一种变革,文明总是在“否定-创造”的二元对立中产生。这种“矛盾”在赵赵的作品中比比皆是,一个工业时代的螺丝,一件中国古代的玉琮,在相隔7000年的时空中,有着相似的形式,却有着不同的功能、意义和命运。展柜中,从远古时期的石斧,到商周至两汉时期的青铜器,直至一台现代的发动机,同样来自于一段漫长的历史,它们伴随着朝代的更替,生产工具、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改变,技术总是迭代技术,风格总是覆盖风格。

  然而,历史又是一种接续,文明总是能超越时空焕发它的活力,人们在物质和精神世界的传统中不断传承,这些远古时代的中国文物仍在影响着今天。曾经作为礼器的商周时代的青铜器,在不远处的巨幅创作中,成为赵赵画中风景里停留的静物,它穿越各个时代,言说着那些缺乏文字记载的未知故事。也因为对它功能和作用的不解,这些历代的重器,超越了“实用”的意义,成为一件件神秘而又精美的艺术品。

  答案在风中

  此篇章为我们揭示了赵赵多年来的文化立场,如何通过艺术家个体的自由选择,在不同时代的艺术和器物间穿行,几十万年形成的雅丹地貌,公元前2世纪-5世纪的交河古城,5000多年前良渚时期的玉琮,新近1970年代的现代摩托,1990年代的丰田越野车。

  西部三部曲

  这里以档案的形式,陈列了赵赵从2016年至今的主要艺术线索。

  2015年秋天,阔别故乡已久的赵赵,决定回到他的故乡,带着他在北京形成的数十年的经验,去完成他最为重要的一件作品《塔克拉玛干计划》。他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中心铺设了100公里的电缆,链接一台电冰箱,里面放满啤酒,通电后运行24小时,由此开始了“西部三部曲”。赵赵也由此拉开了一段重新讨论工业崛起与自然文明,悠长的历史与瞬间的现实,现代法则与远古信仰的序幕。

  两年后,赵赵在唐人的第二空间实施了《沙漠骆驼》,将一只来自西部的骆驼,移入展厅,在这个现代空间中生活10天。2018年,赵赵又铺陈了一片巨大的沥青地面,中间镶嵌着由黄铜、不锈钢、黑铁、蓝铁组成的动物形象,作为“西部三部曲”的第三篇章。西部三部曲,既是赵赵的西部往事,也是重返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像是一个自传式的电影,赵赵在这个展柜中,为我们陈列了他创作思想的来源,脚下不同的路径。

  一件有着红山文化图腾纹身的手臂,开篇名义的阐述着古文化对赵赵的深刻影响;一张《自画像》揭示了艺术家的性格样貌;一组与玉璧有关的作品和器物,又将我们的视角由艺术家的自述,转向对作品样式和语言转化的强调;一件距今5000年的玉璧,一张玉璧塔的素描,一件玉璧装置,一件相似形式的茶饼。在下一系列中,艺术家展开了对古今和东西两种文化的比对:从古代属于权力阶层的“玉蝉”到当代设计中的苹果耳机,日用的打火机之间,“玉器”的价值变迁。一颗永恒流传的舍利子,一秒钟画下的素描,一厘米的头发,交代了艺术家所理解的三种凝结的瞬间。撞击的碎片,击打的孔洞,由中国最早的农耕工具演化而出的兵器,将《星空》和《碎片》引向历史。不远处,一块侏罗纪时代的化石标本,留下了微生物的痕迹,它似乎交代着整个展柜中所经历的历史,所有当代文化都会成为标本,艺术创造的历程便是生产标本的历程。

  展柜中的器物亦是一部缩减版的文明史,也是赵赵通过器物和作品的研究、遴选、对比、组合,完成的一种全新的艺术创作方式。它期冀我们在其中发现展柜设计和陈设中隐含的逻辑与理念,发现艺术和历史、现实之间隐含的生产逻辑和精神理念。

  如果说,上一个系列像是赵赵创作线索的一个电影式的长镜头,之后这个系列中的器物和作品更像是三组蒙太奇的局部,它们更为细致的描述了事物关联之外的多种形态,多种评议的手法,以发现这些作品和器物所折射出的更为复杂的社会关系、道德伦理、宇宙观,以及文化变革的深层问题。

  第一组集中探讨了道家文化中的不同符号所具有的含义,“寿星”和“仙桃”、“葫芦”,是仙界的风物,象征着生命的永续与长生,它们可咏物、言志、移情。然而他们所象征的欲望却是世俗社会中睹物思情的禁果,粉色的桃子让人想入非非,饱满多汁的有些情色。第二组呈现了造像的前世今生,天门里的蟠龙和一件中国玉器中最早的老虎形象,形成了中国最初的造像文化。它的背后是几百年后西域佛像传入中土的历程,画面上记载着中途消失的部落文字。个人、历史、现实、理想在这里传承、遗落、交汇。

  几千年间,分属于不同时代的文明和器物,带着各自的历史意义和价值体系在赵赵这里分门别类,螺旋上升。赵赵将作品以“博物志”和“考古学”的方法展出,展现了作者对自我的剖析的隐喻,也隐喻了他工作中最为重要的线索,通过对不同文明和器物的移花接木,不断发明自己和创造自己的历程。

  漫长的一天

  “漫长的一天?AM”是赵赵为本次展览创作的全新作品,也是此次展览的主题。它由12件光影变化的棉花作品组成,对应一天中从零点到正午的12个小时(AM) 运动的轨迹和流逝,以及整场展览中映射着的漫长的时空和历史。

  “圆”构成了作品的基本元素,也是画面间运动的唯一变数。和极简主义的传统不同,赵赵在纯粹理性的图形关系之外,建立了时间的叙事性和真实的物质感。在形式上,组图的方式赋予了图形的连续性,圆和圆的变化构成了作品中时间的刻度。在材质上,棉花温柔而又千丝万缕的细微纹理,火焰不可控的发生与蔓延的真实“事件”,又将形式引向真实世界。“圆”也因此具有了象征性——从物质中如何创作出时间,从一时到一天,从一天到一年的想象。

  “漫长的一天”源自赵赵的“蔓延”系列,它是关于时间的描述,亦是整场展览的钟表。在每一个刻度中仿佛镶嵌著赵赵不同时期的创作,从塔克拉玛干干沙漠里的一天,到北京工作室里的一秒和一年。赵赵创作了多种关于时间的概念,承载着不同的故事和情感、语言和形式,于是“时间”便拥有了相异的生命,有了不同的形状和质感,成为漫长的一天里重不重复的瞬间。

  “一天”是自然中的时间,它是客观的太阳和月亮运行的轨迹,但月有阴晴圆缺,“一天”又是现实的,它是人们度过时间的方式,人们在可能发生,又或无所发生的夜晚醒来,睡去。

  轻盈的棉花在我们生活中无处不在,它不仅塑造了当代世界,棉花产业也塑造了资本主义的崛起。棉花在赵赵的生命中有着重要的位置,从初中到高中都参加的义务採摘棉花劳动,成为赵赵童年不可磨灭的记忆。2020年的展览“白色”中,赵赵用棉花搭建了一座迷宫,它成为一处白茫茫的风景,象征着棉花和文明掠夺的历史:劳动与收穫、纯洁与罪恶、迷茫与金钱,都在白色的棉花中交汇。

  然而,对于艺术而言,遥远的历史总会被忘记,一时一地的故事都会消磨,逝去的苦难总有另一种救赎。只有证明故事精神的形式,才会通向永恒。如今,赵赵的新作“蔓延”替代了花园式的迷宫,成为白色的另一种感受和精神指向,一种在纯洁的事物中普遍存在的形而上学式的神秘感知。绝对的方形、三角、椭圆,这些自然世界中不存在的形状,在白色的棉花中点燃,蔓延,燃烧,最后成为黑色的灰烬。

  和马列维奇的至上主义、极简主义的绝对理性相比,赵赵的“蔓延”系列中,多了一些现实和现成品的因素,自然成长的棉花和它所代表的历史,成为构成作品的背景。那些规则或不规则的形状,像是宇宙间的黑洞,不断释放着全新的能量。然而,手工燃烧的过程,使得关于棉花的历史,旧时世界所象征的深意与过往,消失殆尽。最终,白色成为了黑色,物质转化为精神的重量。

  椭圆像是孕育的种子,三角形像是对称的天平,方形像是库布里克(港译“寇比力克)电影里的纪念碑,棉花的生命在形式的转化和创造中,与一个更雄伟和广泛的存在——关于世界的基础形式,对接起来。在“轻和重”、“瞬间与永恒”的转化中,像是布莱克的诗句“在一粒沙子里看见宇宙,在一朵野花看见天堂,把永恒放进一个钟点,把无限握在手掌”,便是艺术家的全部工作。(来源:新浪收藏  文/崔灿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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