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文景
前几日打电话问候姨妈俩老的身体如何?姨妈哭着说:“你姨爹已经走了……”姨妈泣不成声:阎王爷告诉我该走在他前面,没想到他……”看姨妈哭得晕死,我的表妹接过电话告诉我说,姨爹死于便血。还说,给我打电话打不通。她告诉了我姨爹的死因:姨爹至死没进医院,没吃一粒药。原来姨爹便血很重,家里人就劝他到医院检查,姨爹坚决不去。他对儿女们说:你妈要吃药,年年都要花一万多,我再花钱你们妈就没药钱了。看这房子得修了,少说也得上十万元……也不知听谁说的偏方,姨爹自己拿把锄头去田地里挖了些草药,熬来吃了便血果然减轻了,只是精神不太好,家人也没引起重视,这样又过了一两个月。一天,姨爹突然大便血,家人急忙送他到医院,他还瞪着眼声音微弱地说:别送我去医院,省下钱修房子……姨爹还在去医院的路上就咽气了。
记得几年前我回四川岳池老家为母亲修葺坟墓,70多高龄的姨爹还在初春的水田里栽秧子,冰冷的田水把他的腿冻得通红,冷风吹拂着他的满头白发,他的眼神很好,远远就看见了我。
迎我在家门口,我说,姨爹,您老年纪不轻了,就别下田了。姨爹苦笑着说:我们不是城里人,我们没退休费啰。你看这房子......我再次看看姨爹家的房子,房子的下半部是用石头垒成的,上半部用的是篱笆墙,窗户没有玻璃,卧室的窗框用透明塑料纸蒙上,阳光从塑料纸透进来,照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姨妈不由得说:都怪我还不死,拖累了他们。姨妈大概是年轻时太累了,落下了养生病,背部弯曲,患有严重支气管炎,成天嚷肚子胀,脸和腿经常浮肿;可能是肾不好,吃药打针不断。
我想起表妹打电话告诉我,她的哥哥我表弟心烦时也骂姨妈,你这个老不死的,一年花这么多药钱,还想修房子。事后他又哭着说:妈呀,妈呀,我不该骂您,我......我就是一辈子打光棍也要给您治病。姨妈也哭着说:我也不想医了,但我放不下这个家呀......
表弟有短暂的婚姻,他媳妇与他结婚两三年,就嫌家里太贫穷丢下两个儿子与人私奔了,是姨妈带大了俩孙子。
记得童年时妈妈带我看望姨妈,虽说她们是亲亲的俩姐妹,却完全天壤之别:我的妈妈烫着卷发,穿着高跟鞋,衣着时髦,光彩照人。而姨妈因在农村过份操劳,一头枯黄的像乱草般的头发将姨妈衬托得更加憔悴和沧桑。虽说我的妈妈是姨妈的姐姐,我感觉姨妈比我妈妈要老好多好多。为什么姐妹俩区别这么大,那是因为我的妈妈读了女中,在重庆找到了教师的职业。我的姨妈因为家境原因没上到学,所以就得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
在这种艰辛的生活中,姨妈和姨爹的愿望是让他们的三个子女读书,跳出农门,成为我妈妈一样的城里人。所以姨妈和姨爹更加地辛勤劳动,让本该帮他们干一些农活的三孩子不干农活,一心让他们读书。虽说我的妈妈也尽力在经济上接济姨妈,但姨妈和姨爹还是比普通农民更加操劳。
但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姨妈姨爹的三个孩子都不是读书的料,姨妈姨爹怎么努力三孩子也不喜欢读书,他们唯一的儿子还比较迟钝和木纳,也就是在农村一点技术活都学不会。直到现在,我表弟也就只能在城里做修公路和非常艰苦的活儿,并且20来年,一直说不上媳妇儿。
而姨妈的大女儿远嫁他乡,当三个孩子还年幼时,大表妹的老公就出车祸死了。小女儿前些年离婚了,也没多少经济帮助两位老人。
尽管我们家姐妹对姨妈姨爹进行了一些帮助,但对这个贫穷的家庭,一个需要社保和医保的家庭来说还是杯水车薪,姨爹最终还是没看见建新房,没吃一粒药就走了。
姨爹的一生虽说不上是光辉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但是一个农民非常勤劳的一生,奔着希望过的一生。更重要的是假如作为农民的姨爹姨妈有社保和医保,姨爹就不会连一粒药都没吃就去了;假如姨爹有医保,他不但可以多活些年,还能看见家里建新房,他也许像城里的老人一样在公园晒着冬天的太阳,和老人们愉快地聊着天过日子。但,这一切都是假如。但我希望,中国早些日子给农民解决医保和社保,其实他们的人生比城里的人更加辛劳,也许更有贡献,凭什么就不能享受医保和社保呢?
在我国石油工业发展进程中,只要提及当年32111英雄钻井队血战火海和中国灭火队赴科威特扑灭油井大火的事件,至今令人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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