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安才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又到了，在这个时节，我和众多的游子一样特别怀念已仙逝的父母。

　　两位老人的仙逝，作为儿子我都未能在老人家的身边尽孝送终，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以至于过后特喜欢听阎维文演唱的《母亲》和刘和刚演唱的《父亲》这两首歌曲。每每听到这两首歌曲，父母那慈祥的笑容就会在眼前久久浮现，对儿女无私的疼爱就会在脑际久久萦绕，父母的谆谆教导就像清明时节的春雨滋润着我深深怀念的心田。

　　2007年6月，公司承揽了全部采用我国技术和标准的非洲第一条铁路尼日利亚拉格斯至卡洛1315公里铁路1000孔专桥“2051”型桥梁和100万根轨枕近10亿人民币生产任务。把我国的铁路技术运用到国外这还是第一次。为了把这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铁路制品任务完成好，养马河公司挑选出的50名专业技能员工和管理人员将在尼日利亚带领当地劳务工200余人进行制品生产。我也被领导安排在了出国人员当中。身体检查、身份审核、出国签证等一系列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开展中。除此之外我还负责对出国人员进行“工程管理、技术工艺、安全质量、法律法规、商务英语”培训。(最后因多种原因公司未参加这个海外项目建设)

　　周末，我回到成都犀浦家里，向老婆如实讲了单位要到国外修铁路的事情，同时还讲到了自己也要去国外，并把出国身体检查情况、出国人员培训情况、护照办理等等情况进行了详细“汇报”。老婆听后喜滋滋的说到，“看来，这次你是真的要出国当海归派了哈。那你赶紧把这个喜讯告诉老家父母呀，让老人家也高兴呀。”

　　是应该告诉他们。我在外工作几十年，无论单位有什么喜讯，都要第一时间告知在仪陇老家近80岁的父母亲。母亲身体不好，患类风湿关节炎50多年了，四肢关节和脊背全变形了，经常疼痛得无法直腰，不能行走。两年前的一次不慎将右腿摔断，因年纪大、整个髋骨变碎，无法连接。在这样的情况下，老人家每天下午3点左右都要拖着一条废腿，杵着拐棍，一个人坐到放有电话的窗台边，等待电话铃声响起。按时、定时，无论工作有多忙，出差、学习时间有多紧，我都会想到要打电话，同时要求在外工作的兄弟姊妹们、侄儿侄女们按时打电话。儿女们打电话报平安，老人家接电话听消息成为了一种习惯。

　　老婆要求我给老家父母打电话告知出国一事，我没有同意。我知道老人家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就是怕老人家会过于高兴才不能告诉他们。我对老婆说到：现在不打电话，等过几天一切手续办妥了，准备出发了，回家与老人家告别时才告诉。“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她要是过于高兴，一口痰出不来、一口气上不来，那就麻烦大了。何况是出国、远行呀，所以呀这个电话先不打，这个喜讯暂不说。老婆听后，觉得很有道理，就同意了我“暂不打电话”的意见。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晚上8点，我接到老家二哥打来的电话，说母亲在1个多小时之前去世了，叫赶紧回去。接此电话，我是五雷轰顶，悲伤的眼泪喷泄而出。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但我后悔下午为什么不给母亲打电话呢，下午母亲在窗台下是多么期待电话铃声响起，多么希望接到儿女们特别是我打回去的电话呀。老人家临终前我未能尽孝、未能送终，没有与母亲说上最后一句话，是多么的追悔莫及呀。

　　2014年6月的一天中午，我正在湖北石首加班加点，尽职尽责，尽心尽力配合集团公司工作组对亏损项目进行执法效能监察的时候，老婆从成都打来电话，说“中午，84岁的老父亲在仪陇老家去世了，请赶紧回家为老人办理后事”。接此电话，眼泪簌簌直流。

　　我马上向局集团工作组领导请假。

　　在回家的车上，我不停地打电话安排兄长要做的准备工作，以及要注意的事项。自己是一边哭一边讲，还一边安慰家里的人。因为工作的原因，母亲去世时我没有在身边尽孝，深感愧疚。现在老父亲走了，又是因为工作未能在身边送终，更是愧疚。想起自己参加工作几十年，每次的回家探亲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没有很好地陪父亲摆摆龙门阵，喝喝酒、吃吃饭，陪老人家转转街、爬爬山，游游祖国的名山大川，反而父母还早早地为他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东西。颠簸的车上，依稀中，一个面容清瘦、头发斑白的耄耋老人穿过光影向我款款走来，这个老人就是父亲。那高大的形象、慈祥的面容以及老人家勤劳、艰辛、奋斗、丰富的一生，又闪现在我脑海里，微微闭着的双眼不时滚出悲伤的泪水。

　　老父亲生于1931年6月初9日，他的出生之日正是中国的乱世之时。在那个战火连绵、动荡不安的艰难岁月里，父亲克勤克俭、辛苦操劳，面对家境的贫困、面对生活的重压，他乐观豁达，从不放弃，硬是用双肩扛起了家庭的前途与未来。父亲的一生是辛苦的一生。幼年时的他一边为爷爷分担家庭重担，一边接受农民夜校文化教育。他天资聪颖，热爱学习，勤奋读书，成年后先后担任村长、村支书记40余年，党龄60多年，为发展乡村经济殚精竭虑，赢得了乡亲的尊重和爱戴，得到了家乡人民的肯定，在十里八乡可谓是德高望重，名声远播。“四清运动”中，父亲受到冲击并给予最不公正待遇。离开村领导岗位后，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他用双肩承担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力活——抬石头，一抬就是整整的10年。他吃下的苦、他流下的汗、他受过的累、他受过的罪、他受过的气，至今想起来都让我们后人唏嘘落泪。后来，面临家庭的生活、面对子女升学的多重压力，他带领全家人艰苦创业，筑窑烧砖，搞起了家庭经营。从此，全家人的生活有了质的改观。父亲的一生是幸福的一生。老人家膝下育有5儿1女，12个孙儿孙女、9个曾孙，全家共有42人，真可谓儿孙满堂、家丁兴旺。儿辈中，有国家公务员、企业领导、人民教师，孙辈中大学本科生4人，还培养出了中国科学院的博士后。全家拥有共产党员10人。老父亲为乡亲的富裕、为家庭的兴旺发达做出了他应有的贡献。想着、想着，我又伤心极致，不停地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泪水。

　　我的母亲，为人妻，是贤妻;为人母，是良母。母亲的一生，在正直、善良、诚实、坚定中塑造完成，她那质朴、慈爱、贤惠的性格，成为子孙们心中永远的丰碑。我的父亲的一生是苦过来的、累过来的、熬过来的，他忍受了世上所有的痛，体味了人生多少情，更饱尝了生活中多少酸甜苦辣，最后把爱留给了我们，留给了他的子孙。

　　“想想您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您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不知不觉您鬓角露了白发，不声不响您眼角上添了皱纹。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听听您的叮瞩，我接过了自信;凝望您的目光，我看到了爱心。再苦再累您手里捧着笑声，再苦再累您脸上挂着温馨。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生活的苦涩有三分，您却持了十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生活的苦涩有三分，您却持了十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我的老父亲。”

　　愿天下的儿女们，趁父母在世时，无论自己工作有多忙，时间有多紧，都应常回家看看，多陪老人家散散步、转转街、说说话，聊聊天，吃吃饭、喝喝茶，让他们多分享一份份幸福和温暖。周立波说：“父母爱儿女是天性，儿女孝敬父母靠自觉”。你是这样做的吗?不然就会跟我一样遗憾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