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的认识总是有局限性的,包括科学家在内。人类能从几百万年前活到今天,我想,正是由于他们时刻不忘保持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
我的老家村前有一条小小的河,当地的人都叫它“小河子”。我曾在我们的家庙看到过,这条河是有名字的,叫东柯河,但当地人叫不顺嘴,就一直叫小河子。
一条小小的河,常年流淌着,在黄土高原上冲出了一道河沟,这条河小到任何地图上我都没有看到过。小河的水很小、很清,水中有许多的小鱼,一年四季都有水,从不断流。小河在我们村庄这里流入了渭河。小河流过的地方,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河沟,有的地方宽阔,有些地方狭窄。宽阔的地方一般都是黄土,土地也肥沃一些。狭窄的地方一般都是石头和红土,土地要瘠薄一些。宽阔地方的村子,总有几户“成分”不好的地主富农,狭窄地方的村子,由于土地瘠薄,在这里生活的都是贫下中农。
我们的村庄是小河流经川地最大的地方。小时候,这里缺医少药,赤脚医生给妈妈开一服中药,要走好几个村子才能凑齐,我经常沿着这条小河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去凑药。我们的村子靠着渭河,是小河流经最宽阔的村子。很久以前,我的祖先是当地最大的地主,有几位老祖先还在国民党的政府和军队里混过饭,有的还在国民党办的黄埔军校混过饭吃。后来,有几位祖先被革命群众给镇压了,也有几位祖先早早死了。所以,我出生后没有见过爷爷和比爷爷年长的男人。但是,奶奶辈的女人们都很长寿,记得小时候的各种批斗会上,她们总是陪着批斗对象一直站在会场上,山村里开会也没有准,一开就是半天、一天。奶奶们就一直站着,也从来没有见她们晕倒过,从她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平静,也让我学会了平静。
河沟的宽窄,决定了人的富裕和贫困,也决定了他们的生死命运。所以这里的人对大自然一直怀有各种禁忌和敬畏。在我父亲下放回乡之前,我们的村子里所有的大事情都要看好日子,动土、盖房、婚丧嫁娶一件也不例外。他们不用水浇地、也不使用任何的化肥和农药,完全是靠天吃饭。人生了病,主要靠烧香、烧纸和给鬼念经来治。
我的父亲是100%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从来不相信鬼神。他来到村里,就开始用化肥,并且给庄稼浇水,粮食丰收了,他便以此作为例子,告诉村民应该相信科学。而村里人就用我的母亲常年得病作为反面的例子,依旧相信他们的鬼神。
我父亲带头在当地山上开采石头,烧成了石灰,给全村人们带来了富裕。我记得小时候,班上的同学常有得病死亡的,活着的同学的名字,我现在大多数都记不住了,但这些死去的同学的名字,我一直没有忘记,他们是嘉喜、小平、克礼、丙胜……我后来猜想他们真正的死因是营养不良,是被饿死的。那时候,我周围的小朋友尽管由于饥饿身体不健壮,但头脑都很聪明。今年,我回到了村子里,看到了许多患痴呆病的小孩,他们可能都是滥用农药、化肥和抗菌素的牺牲品。
从我父亲开始在山上挖石头烧石灰,一直到今天,村民们还在挖山不止。前年我在《北京青年报》上看到一则消息,说甘肃天水出现了一处山体滑坡,我打电话问父亲是不是我们的村子。父亲证实,山体滑坡的地方,就是他当年挖石头烧石灰的地方。说多亏有位在山上看苹果的老人,发现山体裂口后,大声呼喊,才避免了更多人的死亡,只有两个小孩和一辆桑塔纳的汽车被埋在里面,汽车司机跑出来了。
对鬼神要敬而远之,对大自然更要怀有敬畏。非典刚来时,科学家说从电子显微镜下看到病源细菌,但后来证实是病毒而不是细菌。再后来,科学家又说,非典是从果子狸传染给人的,最后又说不是果子狸传染给人的。人的认识总是有局限性的,包括科学家在内。人类能从几百万年前活到今天,我想,正是由于他们时刻不忘保持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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