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20世纪的最后10年可以说是中国的“策划年代”。策划产品、策划企业、策划市场到策划中国的一系列事件,可以说改变了一批企业,影响了一代企业家。
中国联通等已成为了麦肯锡的重要客户。中国本土的咨询公司、管理顾问公司也如雨后春笋,几年间发展到15万家之多,咨询业的年增长速度超过了50%。国家有关部委,北京、上海的官方机构也纷纷表态,要把咨询业作为新兴产业来发展。这一切表明,策划年代已经式微,咨询时代已经来临。
但本土的管理咨询公司日子过得并不轻松。虽然本土的管理咨询机构成立了不少,影响力却不大。不要说老百姓,即使在企业家的圈子里,要让大家说出一个耳熟能详的咨询公司的名字,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不要说现在已养成“遇事找外脑”的习惯了。直到现在,仍有不少人把咨询服务,尤其管理咨询与流星般坠落的“点子公司”联系在一起。由于这些公司重炒作、轻实干,重扩张、轻核心能力的培养,重战术、轻战略,其结果大多是在媒体上闹过一阵“波浪”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使得刚刚发展起来的咨询市场也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作为咨询公司,要真正赢得客户,主要依靠自身的内功。而咨询作为一项产业要健康发展,离开成熟的咨询市场也是行不通的。
就社会和体制条件而言,咨询业发展主要面临两个障碍,一是社会各方面对咨询业的功能、作用和价值认识不足,导致咨询业务的需求量相对较少。在发达国家,无论银行的贷款业务还是风险投资,都把有没有一个好的项目计划放在第一位,而项目计划则是在综合各种信息和智力因素的基础上形成的,这是咨询业需求量较大的商业根源所在。但是在我们的一些企业(主要是国有企业)乃至政府部门,计划或规划常常只是形式,尤其在“一把手说了算”的情况下,哪里需要外部的人来出主意。二是咨询服务需求的市场化程度较低,没有形成社会化的竞争机制。在发达国家,政府的许多工作都是通过研究或培训项目来实施的,这些项目一般都是面向全社会招标,一些研究院所和咨询公司则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业务选择和报价。这种市场化的运作方式既能使政府和企业得到较为满意的智力和信息服务,又能使服务主体得到应有的收益,由此咨询业才能够兴旺不衰。在中国,研究项目与政府工作往往是脱节的,因而政府部门也就很少有咨询需求,至于企业与咨询机构之间的市场化关系,则由于市场尚未形成而难以定价。
就行业自身的发展而言,主要存在两个突出问题。一是体制尚未转轨,市场主体没有到位。目前,政府各部门都有自己的研究机构,多年来培养了大批专业研究人员,这些机构和人员为中国咨询业的发展奠定了一个良好基础。但是,目前这些机构在组织形式、人员待遇方面仍比照政府部门来设置,具有浓厚的行政色彩,长期以来习惯于依靠政府的少量课题来维持生计,缺乏市场意识;二是在市场主体空缺的情况下,从业人员的总体素质不高,行业的发展总体处于低水平的无序状态,市场能够提供有价值的服务有限。目前,咨询市场主体的缺位一方面说明整个行业还处于酝酿生成初期;另一方面,咨询业务的市场开拓空间很大。近年来,国外一些大型跨国咨询公司已经将触角伸向中国市场,如果中国咨询市场主体迟迟不能到位,在一定时期内中国本土咨询企业很可能会失去半壁江山。
中国咨询业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行业监管部门缺位,缺乏健全的法制、行业规范和行业战略规划
中国本土咨询企业良莠不齐,亏损面巨大,这与没有一个统一的管理机构、相关法规和咨询业认证机构有关。在法规、政策支持上,中国目前涉及咨询业的法规较少,大多分散在知识产权、技术法律和信息法规中。另外,政策体系不完善,许多政策缺位。在管理机构上,目前很多民间咨询企业既没有归口管理,又没有主管部门;官方咨询机构则依附在政府各主要管理部门,咨询项目主要由主管部门下达,资金主要由主部门拨付,人员则由主管部门确定。至于咨询业从业资格认证,目前完全处于空白状态,这就使得咨询从业人员素质良莠不齐,影响了整个咨询业形象。而在咨询业发达的美国,政府制定的咨询政策和法规一般都非常具体,在内容上,从政府决策的出台,项目的招标、运作到咨询机构的资格认定和咨询从业人员的资格考试等,都有相应规定。
由于目前中国咨询业缺乏统一的政策、法规,缺少统一的主管部门,没有真正建立起具有自我约束、自我发展机制的行业协会,这使得中国本土咨询业如“一盘散沙”,缺乏整体的市场竞争力。又由于各咨询企业良莠不齐、鱼目混珠、竞争无序、客户投诉无门,也严重影响了社会对咨询价值的认可。
二是社会对咨询业价值认识不足,缺少政府扶持
目前,人们对有形物体价值的认识要高于对无形价值的认识,对于数十页的报告要花数万元乃至数十万元总是存在相当大的疑惑。由于国内社会各方面对咨询业功能、作用和价值认识不足,导致咨询需求量相对较少。
三是咨询业市场化程度低,影响着咨询业发展
中国目前咨询业市场化程度低,一方面表现为咨询主体的结构不协调,政府部门常设咨询机构所占比重大,在人才、信息方面具有较大的优势,但服务范围有限;民间咨询机构机制灵活,但资金、信息、人才资源不足;外资咨询企业具有一流的咨询人才、较为完善的数据库和案例库,但一般企业难以承受其昂贵的收费。另一方面表现为中国企业和政府的咨询项目一般不向社会公开招标,咨询企业都是通过内部关系联系项目,市场化程度很低。市场化程度低,一方面无法保证客户得到高质量的服务;另一方面,咨询企业也不能得到应有的收益,从而也就影响到咨询企业的发展。
四是咨询需求主体素质不高,严重制约着咨询业的发展
中国加入WTO后,最紧缺的资源是管理资源,这种状况将为咨询业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发展前景及市场潜力,但由于管理咨询需求主体素质不高或对管理咨询不甚了解,潜在市场还不等于现实市场。
五是国际化方面的困难
文化基础和客户基础是咨询企业走向国际舞台的基础。中国文化所表现的非包容性和中国企业的国际化程度不高,客观上影响到中国咨询企业的国际化发展。随着经济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中国咨询企业所面临的竞争也是国际竞争。目前,随着中国服务领域的开放,一些国外咨询企业已经在中国咨询市场上获得了一些优质客户资源。几乎垄断了世界银行、亚洲开发银行对华贷款和外资大企业的咨询业务。固然,就短期而言,国外咨询企业的大量涌入,对中国本土咨询企业带了一定冲击,但就长期而言,由于国内咨询业竞争变成了国际竞争,这使得中国本土咨询企业能够较早地熟悉国际竞争的游戏规则,促使国内的管理咨询服务开始向正规化、产业化发展,为中国咨询企业真正走出国门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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